Amanda

維勇三流翻譯,很好勾搭。叫我Amanda就行了: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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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 Commitment and Love (全)

#授權啊之類的

#這篇我覺得偏勇維,但怎麼解讀看自己啦,沒開車都看不出來(x

#媽呀回頭一看好像有點長

#去給作者按個小愛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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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俄羅斯站遇見莉莉亞實在是非常的令人…吃驚。維克多知道她現在在尤里的團隊裡,勇利有和他說過。勇利是從優子那邊聽來的,而優子是尤里和她說的。就算勇利沒跟他講,這件事在滑冰界和芭蕾界早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的。這不令人意外。

 

但是他不知道莉莉亞會和尤里一起參加比賽。他在中國站見過陪著格奧爾基的雅可夫,那就已經夠糟的了,現在同時看到他們兩個人…

 

或許他們兩個一起合作這件事—從尤里的表現看來成果還非常不錯—應該讓維克多安心一點。但是雖然離婚是最近的事,兩個人已經吵架吵了好幾年了,幾乎是從維克多有印象以來就一直在吵了。

 

但是畢竟只是「幾乎」而已。有時他希望事情是那樣子的。他還記得他們一起度過的快樂時光,那時,他們就像是一家人一樣。他還記得他們一起吃飯的時候,吃的不是白菜湯—莉莉亞少數會煮的幾道菜之一—就是外送,又或者是在少數的幾個晚上,雅可夫會親自下廚,自製炒牛柳絲或皮羅什基。

 

在某些特殊的夜晚,雅可夫甚至會讓維克多別擔心熱量,做蜂蜜蛋糕當甜點。有一次,他們最後開始朝對方撒起了麵粉,最終維克多笑到肚子發痛,就連莉莉亞和雅可夫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那時維克多才十一歲,剛搬到莉莉亞及雅可夫這邊,還很想家,而那一刻正是他決定他可以試著愛上他新的家庭的時候。

 

兩人之間的爭執是在他十五歲要準備他在青年組的最後一年時開始變激烈的。莉莉亞那時在幫其他選手編舞,然而雖然她的編舞風格本來就不太適合維克多,她幫別人而非維克多編舞這件事成為了她和雅可夫吵架的契機。維克多那時無助地看著他們兩人。家裡變得越來越冷了。維克多在冰場待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兩人的爭吵只是越演越烈。

 

當維克多在十八歲搬出來自己住時,他以為雅可夫和莉莉亞當下就會立刻離婚。但結果他們沒有,有一陣子維克多以為或許那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關係開始修復了。

 

他錯了。

 

他們的關係沒有變好,他們不過是開始減少和對方相處的時間,將他們可以吵架的時間減到最少。

 

那陣子雅可夫會掛著黑眼圈來到冰場,脖子因為睡在客房那不怎麼舒適的床而僵硬。但久而久之隨著他睡那張床的次數越來越多,那張床開始變得比以前他和莉莉亞一起睡的那張還舒服了。

 

而維克多除了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展之外也無能為力。他一直以來都比較親雅可夫,不管怎麼說他還是他的教練。雖然莉莉亞也會幫他編舞,她在維克多的花滑生涯的參與度從來就不及雅可夫。

 

最終維克多發現他不得不選邊站。

 

事情每況愈下。

 

雅可夫過來睡了維克多的客房兩次。

只要莉莉亞來到冰場,維克多總會找理由不去。

當維克多家的暖氣在嚴冬壞掉時,他選擇去住旅館,而不是雅可夫和莉莉亞的家。

 

他們在離婚前幾年就幾乎處於分居狀態了,離婚程序直到索契大獎賽之後才走完。這在維克多的心理狀態上又添了一道裂痕,將他推到碎裂的邊上。他生日的那天正值俄錦賽,他努力讓自己不要回想起他和雅可夫和莉莉亞一起度過的那些生日。

 

因此在俄羅斯站見到他們足以對他造成些許動搖。雖不足以影響到他身為教練的職責—他拒絕讓這件事影響他到那種地步—但足以讓他對他們避不見面。

同時他也躲避尤里,好確保自己不會一不小心就落在雅可夫和莉莉亞的附近。

但在馬卡欽出事的時候這些事還是無法阻止他去哀求雅可夫擔任勇利的臨時教練。

 

一開始他剛從莫斯科回長谷津時他完全沒有去思考雅可夫和莉莉亞的事。他一門心思全用在馬卡欽身上了,沒有餘裕去關心其他事情。但是等他發現馬卡欽沒事了之後,他的擔憂全部轉移到勇利身上,而當他想到勇利時,他無可避免地想起莉莉亞和雅可夫。

 

他試著讓自己不要想到那些,但是他現在沒有陪在勇利身邊,也沒什麼身為教練可以履行的職責,所以他可以允許自己分一點點的心。不多,就一點點而已。

 

當然,他有看勇利的賽前熱身。他也想過要不要打電話給勇利和他談談,但隨即想起雅可夫在比賽時總是會沒收手機。

 

當他在等勇利上場時,他心不在焉地看了賽前暖身的重播,這次他把注意力放在尤里身上,看他和雅可夫和莉莉亞之間的互動。

 

他想起現在尤里、雅可夫和莉莉亞現在正一起住在莉莉亞家,那房子也曾經是雅可夫和莉莉亞共同的家。維克多納悶現在尤里住的房間是不是他以前住的那間。

 

他一小部分的內心挖苦的想道:他當初不能讓他們兩個複合,那尤里是不是就可以呢?

 

勇利拿了第四名。維克多看著他擁抱雅可夫,以及雅可夫臉上驚呆了的表情。有一瞬間,他不太確定自己到底是想成為被勇利抱著的雅可夫,還是去擁抱雅可夫的勇利。

 

尤里滑出了很美的表演,拿了第二名。維克多可以見到莉莉亞臉上驕傲的樣子,不過除了他以外應該沒人分辨得出那個表情。他知道她終於找到了她的首席舞者。

 

維克多試著打電話給雅可夫,但是被導到了語音信箱。他知道雅可夫一輩子都不會去聽語音信箱的,所以他最後傳了一條簡訊,感謝他幫助勇利。

他沒有收到任何回音。

 

勇利回到長谷津之後靜靜地告訴維克多一些和莉莉亞和雅可夫有關的事。維克多聽著聽著,努力讓自己不要抱有太大希望。

 

根據勇利所說,他們兩人保持著非常專業的態度,但底下有些熟悉的什麼東西湧動著。

 

這比他們最差的時期好多了,但是也比最好的時期差多了。不管怎麼說,事情總是在朝對的方向發展。維克多納悶他們還得花多久的時間才可以破鏡重圓。

然後就來到巴塞隆納的決賽。

 

當維克多看著雅可夫抱著尤里叫他「尤拉奇卡」,莉莉亞在他們身後容光煥發鼓掌時,他的內心深處的某個東西被觸動了。

 

當維克多打破了他的第一個世界紀錄時,雅可夫也曾經叫過他「維特涅卡」。

 

但是在維克多的整個滑冰生涯中,莉莉亞和雅可夫的感情只有越來越差。然後直到他走人了,重心轉到尤里身上之後,一切都開始變好了。

 

這代表了什麼?

 

維克多不想去思考這件事。

 

到底是幸還是不幸呢,勇利給了他無數需要思考的課題。他把這個想法推到一旁,決定到比賽之後再來煩惱,到了那個時候…嘛,到了那個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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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


這個聲音讓維克多僵在原地,他身邊的勇利注意到維克多突然停下之後也一併停下了腳步。


「維克多,你沒事吧?」


「維克多.尼基弗洛夫,我知道你聽見我了。」莉莉亞重複道。維克多看見勇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先回房吧,」他靜靜地告訴勇利。「我待會回去找你。」


「你確定嗎?」勇利問道,一臉擔憂地看著維克多。


維克多擠出一個笑容。「我想她應該不會為了要讓尤里奧在俄錦拿第一而吃了我的。別擔心。」


勇利的目光在維克多和莉莉亞之間又游移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著。


說真的,他有時候真的太敏銳了。


「好吧,」他終於說道,他緩緩的走過走廊。當他來到電梯的時候,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維克多。維克多朝他揮手,看他進門,直到電梯門關起來之後,他才轉過身回頭面對莉莉亞。


「莉莉亞!」他說,一邊轉身,一邊朝她露出了他招牌的維克多.尼基弗洛夫式笑容。「你一定很為小尤里驕傲吧?剛升成年組就打破我的紀錄--」


「維克多,你一直在躲我,」莉莉亞打斷他。她一直以來都非常擅長單刀直入的切入主題,有時,維克多超喜歡這樣的,但有時—譬如說現在—他討厭極了。


「我在忙著當教練呢,」他回答道,那個笑容還是掛在臉上,只是越來越僵硬。「這個責任可是非常重大的!我都沒時間可以--」


「雅可夫和我沒有要復合,」莉莉亞道。維克多閉上了嘴巴。「或許有一天可以,但不是現在。」


維克多不太確定他是否對此感到遺憾,但他立刻就因為這個想法而覺得自己是個差勁的人類。


「謝謝你告訴我。」他回答道,試著讓自己聽起來像是他不知道為什麼莉莉亞會覺得他對這種事情感興趣。


「我們沒有想過我們之間的吵架會給你帶來什麼影響,」莉莉亞繼續說道。維克多沒有預期到著個對話會朝這個方向發展。「或許我們早該想到的。」


「我聽說你和雅可夫又住在一起了,」維克多衝口說出,他的音調對於一般的聊天來說有點太高了。「還是那只是為了要幫尤里訓練?」


「維洽,」莉莉亞道。天啊,她已經多少年沒叫過他維洽了。「你是想好好的跟我談談還是想繼續轉移話題?」


維克多吞了一下口水。「你想談什麼?」


莉莉亞抿唇。「這種話題不該在走廊上談,」她宣布道,然後就朝著電梯走去。維克多下意識地跟著她,直到她按下電梯按鈕的時候維克多才意識到如果不想繼續這個對話的話,他是可以逃走的。如果他跑得夠快的話,他可以逃回勇利身邊,然後從此一直黏在他身邊讓莉莉亞沒有機會可以攔下他。如果他逃跑的話…


但是,如果他打從一開始就不想跟莉莉亞聊的話,勇利是不會離開他身邊的。他們可以繼續走他們的。是他選擇要停下來,跟莉莉亞講話,明明白白地讓自己落到現在這個狀態。他可不準備在這個時候放棄。


他在莉莉亞後面走進電梯,看著她按下樓層的按鈕。


他十分好奇她是自己一個房間還是和別人合住。一般來說,他和雅可夫還有其他選手都有自己的房間,除了他小時候偶爾會和格奧爾基住一間之外。莉莉亞很少跟著去參加比賽,不過若她有來的話,她都會和雅可夫住一起。但在離婚之後…


莉莉亞領著維克多走過了和剛剛長得一模一樣的走廊,然後走進了一間單人房。這回答了維克多方才的問題。她關上門,指著沙發道:「坐下,我去給你泡茶。」


維克多不發一語的坐下。他很想說他已經不記得上次和莉莉亞獨處是什麼時候的事了,但那些記憶在他的腦海裡無比鮮明。


那是好多年前,他們在冰場裡。莉莉亞剛結束幫另一名選手調整編舞,而維克多在一旁等雅可夫。那不過是幾分鐘而已,他們也沒聊什麼。維克多那時剛搬出去自己住了幾個月。在那之後他雖然也會見到莉莉亞,但雅可夫都會在身旁。如果他們兩個獨處的話,他們就只會打個招呼,也算不上是交談。他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好好聊過。


莉莉亞根據他十八歲時的口味給他泡了一杯茶遞給他。


維克多的口味在這十年來變了,他攪拌了一會後啜了一口。有那麼一瞬間,他感覺就像是重新回到了雅可夫和莉莉亞的家,在餐桌上寫功課或者是幫自己的舞選音樂又或是吃著雅可夫批准的零食。但是維克多現在已經快二十八歲了,他有自己的公寓還有一個未婚夫。雅可夫和莉莉亞的家裡已經沒有他的位置了。


茶很甜,太甜了。可是它突然之間就變得很苦澀。


莉莉亞坐在沙發的另一頭喝著她的茶。她用審視的眼光看著維克多。


「雅可夫和我沒有小孩,」過了一會兒之後她開口道。「你知道的。」


維克多除了點頭之外什麼也辦不到。他的嘴巴裡什麼話也吐不出來。

或許這樣對大家都好。


「你不是唯一一個和我們住過的選手,可是你是最小的,住了最久的,」莉莉雅繼續說道。「你不是我們的孩子,可是你就像是我們的孩子。」


就算維克多有話要說,他也不認為那些話可以越過他哽住的喉嚨。


「雅可夫和我都把事業看得很重,」莉莉亞道。「或許我們看得太重了,讓它影響到我們的婚姻。或許我們注定得要離婚。我們總是一言不合就吵架,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太早結婚了。」她若有所思的看著維克多。「我不覺得你和你的勇利會有這個問題。對了,我還沒恭喜你訂婚。」


「謝謝。」維克多反射性地答道。「我-」他怎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莉莉亞剛才說的話。他還能說什麼?莉莉亞和雅可夫雖說不是他的父母,但在某些地方,他們比他真正的爸媽都還適合當為人父母的榜樣。


他生長的家庭非常嚴肅、冰冷、緊繃,當他的爸媽搬到莫斯科,把他留在聖彼得堡時,他在雅可夫和莉莉亞身上找到了爸媽的感覺。聽著莉莉亞用這麼直白的字眼講述他們的婚姻是如何分崩離析的實在是令人非常的...難受。


「你怎麼知道我和勇利就不會有這種問題?」他終於說道,因為這個想法雖然也很難過,但是比起回想起莉莉亞和雅可夫吵架的種種還是好了那麼一點點。「我們會成為競爭對手,我還得當他教練,我很擔心--」


「維洽,」莉莉亞輕輕地說。「這應該不是你真正在想的事吧?」


維克多看著莉莉亞,卻發現她的身影逐漸變得模糊。他意識到自己的眼睛盈滿著淚水。他眨了眨眼,想要把眼淚逼回去,但是它們頑固的待在那裏。


該死的。他最討厭哭了,但他在前晚哭了之後到今晚又再哭一次。


莉莉亞在對付哭泣的人這件事上還蠻有一套的—維克多很確定他在這種情況的手忙腳亂都是受雅可夫的影響,他也很不擅長這種事—而且莉莉亞有處理過維克多眼淚的經驗。


她把手輕輕地放在維克多的膝蓋上,然後挪近一點。突然之間,維克多埋在她的肩膀裡開始啜泣,就像他小時候一樣。莉莉亞把手覆在他的後頸上任由他哭泣。


「我知道我們兩個吵架的時候你總是站在雅可夫那邊,」她靜靜地說。「那是我的失職。我讓你從我的身邊溜走了,維洽。因為雅可夫是你的教練,所以我退讓了。我不該那麼做的。我不該因為我要離開雅可夫所以就放開了你。」


維克多的呼吸很紊亂,不停的抽著氣。他把臉深深的埋到莉莉亞的肩窩裡拒絕抬頭。她的手指梳過他的頭髮,這個感覺似曾相識。


當維克多和他第一個男友分手時,她是這麼做的。

當維克多膝蓋受傷,對於自己是否還能繼續滑冰感到十分徬徨時,她是這麼做的。

當他的父母忘記在他生日時打電話給他時,她也是這麼做的。

這是維克多人生裡少數體驗過的充滿母愛的行為。


「你會回聖彼得堡的,嗯?」莉莉亞問道。維克多點頭,他的臉還是壓在她的肩膀上。「等你回來之後,我想要和你有多一點的時間相處。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吃晚餐?你可以帶著你的勇利一起過來。」


「我很樂意,」維克多道,他的聲音粗啞破碎。他動了一下頭,讓聲音不要糊在一起,但還是沒有從莉莉亞的肩膀裡起來。


「如果你想的話雅可夫也可以一起過來,」莉莉亞又道,這次她比較猶豫。「但是我想要我們兩個單獨相處的時間。我很想你,維洽。」


「我也很想你,」維克多承認,終於說出口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如同莉莉亞所說,他們兩個吵架時,他總是站在雅可夫那邊,因為雅可夫是他的教練,他覺得他不這麼做不行。但是這不代表他就沒有深刻的想念莉莉亞。


維克多把頭抬起來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對不起把你的襯衫搞砸了,」他朝莉莉亞衣服上的水痕比了一下道歉道。


「我的衣服怎樣都好,維洽。我知道我從來就不擅長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是你知道我很關心你的,對吧?」


維克多的喉嚨又哽住了,可是他拒絕繼續哭泣。他緊繃的點點頭。


他知道莉莉亞可以看得出他的沉默代表的是什麼意思。不管怎麼說,是她教他該如何吞下眼淚,戴上面具去應對外面的世界的。他的父母也在不自覺的情況下幫了他一把,但是是莉莉亞真正讓他學會的。雖然這也導致了一些不健康的應對機制—維克多對這還是十分有自覺的—但是那從來就不是莉莉亞的本意。


「你是我最接近兒子的存在,」莉莉亞續道。「你永遠都會是我最接近兒子的存在。」


「那尤里呢?」維克多脫口而出,然後立刻就後悔說出這句話。


嫉妒尤里是很愚蠢的。既愚蠢又幼稚但是維克多憎恨自己就是這樣的。他不想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但是已經太遲了。


莉莉亞眨了下眼,然後嘴巴成了個完美的O形。「你在擔心的是這個嗎?」


維克多扭動了一下然後拒絕去看莉莉亞的眼睛。他擔心的就是這個,但是他不想要承認。他知道這很荒謬,可是--


可是…

可是雅可夫和莉莉亞比他真正的父母還像是父母,他不想要把他們讓給尤里。

可是他忍不住嫉妒尤里可以讓他們的感情修復到他當時永遠也辦不到的程度。

可是尤里已經成為了莉莉亞夢寐以求的芭蕾首席。

可是現在尤里和雅可夫和莉莉亞住在一起,而他不是。

維特涅卡,」莉莉亞低聲道。莉莉亞叫他維特涅卡的次數他一隻手就可以數得過來。「你是在擔心我們會讓尤里取代你嗎?」


「不是,」維克多否認得太快了。「或許吧,」他在一會兒之後鬆口道。


「我們永遠也不能取代掉你,」莉莉亞堅定的告訴他。她的言詞幾乎是尖銳的,可是維克多知道她沒有動怒。「維洽,你到底為什麼可以這麼想。」


維克多想要緊緊的閉上嘴巴去忽略這個問題,但是他吸了一口氣,然後突然之間話語就源源不絕的流出。


「因為他和妳住在一起因為他和妳一起跳芭蕾因為他讓妳和雅可夫的關係變好--」


「雅可夫和我沒有要復合,」莉莉亞打斷他。「我跟你說過了,維洽。」

 

我知道,」維克多嘶聲道,他把兩隻腿拉到沙發上然後像小孩子一樣把臉埋在裡面。「我不是--」

 

他的聲音碎的慘不忍睹,突然之間維克多只想要勇利。他不想要和莉莉亞講話了,他絕對不想再哭了。他就想要回到他的房間把頭枕在勇利的大腿上讓勇利撫過他的頭髮然後不要探究他到底為什麼會變這樣。


「維洽,」莉莉亞靜靜地說。「如果你不想談的話我們可以不用談。」


「我不想談,」維克多對著自己的膝蓋咕噥道,他知道自己聽起來很孩子氣,但他一點都不在乎了。


「我想要你知道我是愛你的,維洽。這件事情不管怎樣都是不變的。」


維克多掙扎的做了個深呼吸,不知怎的居然還成功了,他甚至還站起來走出了房間,莉莉亞站在門邊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肩膀上。他爬上樓走到他和勇利的房間,然後他的手開始顫抖。



「維克多?」當維克多跌跌撞撞地進了房間時勇利問道。「維克多你沒事吧?」


「你可以抱著我嗎?」維克多問道,他的聲音不停的顫抖。他知道自己聽起來很可悲,可是他真的無能為力。

勇利,讚美他,眼睛連眨都沒眨,就這麼走上前無聲的抱住他。


維克多的膝蓋就這麼一軟讓他和勇利一起倒在地上,不過勇利調整了一下姿勢然後繼續抱著維克多,他一隻手輕輕的摩娑他的背。維克多往下滑了一些讓自己可以枕在勇利的大腿上,勇利的手就如他所想要的撫過他的頭髮。維克多的眼睛被一些眼淚燒灼著,可是他拒絕再度哭泣。

他拒絕哭泣。


最終,眼淚無可奈何的落下,雖然他不太確定他到底為什麼會這樣,他開始啜泣。


勇利沒有過問。他繼續用手指梳過維克多的頭髮,指尖壓在頭皮上的力度剛好可以將維克多束縛在地上。然後,當維克多終於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不再哭時,他溫柔的問道,「你想談一下這件事嗎?」


維克多下意識的回答是「不要」,但是當他再思考兩秒鐘之後他發現,對耶,他大概是想談一下的。他不知道勇利幫不幫得上忙—他不知道有沒有任何人可以幫得上忙—但是把這些話說出來總是不會怎樣。


「我剛剛在跟莉莉亞講話,」他咕噥道,把頭埋在勇利的大腿沒有抬頭。「她想為她以前和雅可夫之間不停的吵架和我道歉。我不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在哭。」


「你小時候和他們一起住嗎?」勇利輕聲問道。


「從十一歲到十八歲,」維克多答道。這個話題還算安全,對此他很高興。「我爸媽在我十一歲的時候搬回莫斯科,可是我想要留在聖彼得堡和雅可夫在一起,所以他和莉莉亞就收留我了。」


勇利輕輕地嗯了一聲。「他們什麼時候離婚的?」


「去年十二月,」維克多答。「就在大獎賽決賽之後。」


「噢,維克多,」勇利低聲道。


「可是他們從我十五歲開始就在吵架了,」維克多補充。「我的意思是,這不是--我知道這是遲早的。大家都知道這是遲早的。」


「但這不會讓你比較好過。」


維克多把臉埋在勇利的肚子上來躲避回答。


「如果你不想談的話我們可以不用談,」勇利又道。


維克多對著勇利的肚子發出了一個煩躁的聲音。勇利發出了一聲驚叫。維克多瞪大眼睛抬頭看著他。


「對不起,」勇利說,嘴唇微微抖動。「那很癢。」


維克多試著笑了一下。那感覺把他想像中還自然一點。


「哦?是嗎?」他把頭埋回去勇利的肚子又試了一次。


勇利尖叫了一聲然後輕輕地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維克多!」


「我搔癢你的時候你發出的聲音好可愛,」維克多這麼跟他說,然後他又吸了一口氣準備再做一次。


不過勇利在維克多來的及之前就用手蓋住肚子。「沒有了,」他堅定的告訴維克多,雖然臉上掛著微笑。「我們還在進行嚴肅的對談呢。」


維克多緩緩的吐出肺裡面的空氣。勇利盯著他看了一下,眼裡幾乎有點擔憂。「如果你不想談的話我們可以不要談。」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不想說,」維克多小聲地承認。「我不想聊,可是…」


「可是你覺得說出來或許會有幫助?」勇利道。


維克多嘆了口氣。「沒錯。」


「我知道你現在的感覺,」勇利又開始摸起了維克多的頭髮。「有時候這真的很有幫助。如果你想的話,你可以假裝我不在這裡,像自言自語一樣。如果你想的話我也可以離開。」


「別走,」維克多立刻答道。


「你不想要我走的話我哪都不會去的,」勇利向他保證。


維克多又花了一會考慮勇利的提議。「我應該可以試著說說看,」他輕聲說。


「我不會插嘴的,」勇利保證。「如果你覺得這樣比較好的話在你說完之後我可以不問你任何問題。」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想要你問問題,」維克多答道。「我可以--」


「請說。」


維克多深吸了一口氣,往勇利那邊卷縮了一點。


「搬出雅可夫和莉莉亞的家之後,我就很少跟莉莉亞有互動了。雅可夫是我的教練,我覺得我必須要和他站在同一邊,我感覺這是我欠他的。然後莉莉亞忙著幫其他選手編舞而我忙著滑冰所以我們就從來沒有…」維克多嘆氣。「直到剛剛她跟我道歉之前,我都沒有意識到其實我是怪她的。我一直以為我對那樣的狀態是沒問題的,可是現在我不這麼想了。這…這很令人受傷。我們以前幾乎就像一家人一樣,然後…」


勇利謹遵著他的諾言一言不發,手指滑過維克多的頭髮。維克多又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的吐了出來。


「我試著想讓他們兩個和好,讓他們不要在吵架了可是不管試了什麼方法都沒有用,然後現在尤里奧--」有那麼一秒鐘,維克多把想說的話吞了回去,然後他覺得他不如還是說出口吧,於是他又繼續開口。「尤里奧在休賽季中間就開始和他們一起住了,他們兩個又因此住在了一起。莉莉亞說她沒有要和雅可夫復合,可是他們現在看上去比以前都開心好多,而--」


維克多強迫自己停下來呼吸,自知已經在歇斯底里的邊緣。勇利的手指纏繞他髮絲的方式鼓勵他繼續說下去。「我怕莉莉亞比起我更喜歡尤里奧因為他會和她一起跳芭蕾,也因為他在修復他們兩個關係的這件事情上似乎比我好得多。」


勇利的呼吸方式讓維克多覺得他好像有話想說,但是他最後沒開口。不過他現在的好奇心正熊熊燃燒著,加上他不想再說下去了,於是他說道:「我想和你一起談這件事,拜託。」


「你是獨生子吧?」勇利立刻問道。


維克多點頭,從談話開始以來第一次抬頭看了勇利。「這和那有關係嗎?」


「在我還小的時候,真利會嫉妒我,」勇利說道。「他覺得我爸媽花在我身上的時間比花在她身上的時間多得多。她很怕他們更偏愛我。我想應該每個哥哥姊姊都經歷過這個階段。」


「可是我沒有弟弟妹妹啊,」維克多困惑地答道。「還是你是說…你是想說你和真利就像是我和尤里奧一樣?」


「不完全是,但某種程度上很像,」勇利說。「就只是因為尤里奧和他們住在一起不代表他們對你的愛有所減少,維克多。莉莉亞要是不關心你的話今天晚上她就不會過來找你了。」


「她說她愛我,」維克多小小聲地承認道。「我印象裡她好像從來沒說過這句話。」


「你還記得你和尤里奧說過agape的愛是怎麼樣的嗎?」勇利問。「無償的,如同神明一般的愛。」


「或是父母那樣的愛,」維克多靜靜的說完。


「你在編那套舞的時候想的是誰呢?」


說真的,維克多自己也不確定。但是他現在一想,雅可夫和莉莉亞確實符合他對agape的想像。雖然雅可夫是維克多的教練,但他們的愛的確是無償的。雅可夫對於維克多的退休很不高興,當然了,但是在俄羅斯站維克多需要幫忙時他毫不猶豫的伸出援手。只要維克多需要,他就會幫助他。他對維克多的幫助遠超過一個正常的教練會替學生做的。而莉莉亞也一樣,而她甚至完全不需要對維克多負責。無償的愛。Agape。父母的愛。


維克多顫抖的吸了一口氣。勇利輕輕的摩娑他的肩膀。「就算莉莉亞從來就沒跟你說她愛你,我想你自己也是知道的。雅可夫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可是你知道他是愛你的,對吧?」


維克多突然記起當他離開勇利身邊時他給勇利的建議。他告訴勇利只要抱一抱雅可夫他就會幫忙的。他不認為有任何人會針對雅可夫說出這樣的建議。如果你不認識他的話,他看上去不像是那種可以隨便抱的人,而雅可夫也很少和人深交到那種地步。但維克多從來都不用猶豫。他一直都知道只要抱抱雅可夫他就會幫他,不用任何理由。


如果這不是無償的愛,那什麼才是呢?


「我都不知道,」維克多吸了口氣。然後他更正自己。「我不知道我知道。」


「他們真的很愛你,」勇利靜靜地告訴維克多。「他們是愛你的。不管是尤里奧還是離婚都不會改變這件事。」


維克多的手又抖了起來。「我該去找莉莉亞,」他說,試著起身。「我該去找她,然後跟她說,我得和她說--」


「我不認為現在是最好的時機,」勇利阻止。「我想你可能會想先冷靜下來,嗯?」


「那就在舞會上好了,」維克多決定,讓自己躺回勇利的大腿上。「在舞會上,在舞會上我會和她說,還有雅可夫也是。我得和他們兩個談談。我們有好多事情都沒有說清楚我覺得--」


「對於那種事情避而不談真的從來沒好結果,」勇利在維克多說不出話時總結了一下。

「在舞會上跟他們說是個很棒的主意。這樣你就可以在搬回聖彼得堡之前把這些事情都說明白。」


「等我們搬回去之後莉莉亞想見你,」維克多咕噥道。「她想多陪陪我,就我們兩個。我們很少那樣做。」


「我想你們有很多舊可以敘了,」勇利答道。「而只要你需要我的話我就會陪著你。」


「你很擅長這個欸,」維克多評論道,他抬頭看著勇利。「你怎麼會這麼擅長這個?」


勇利聳了聳肩。「我處理我自己的情緒問題已經很多年了,別人的處理起來也差不多。」


有一瞬間,維克多想對「情緒問題」這個用詞提出抗議,但是在這裡的意思好像也沒錯。於是他坐起身來靠在勇利的肩膀上。「謝謝你。」


「隨時歡迎。」勇利答道,親了維克多的頭頂一下。「披集傳了好多通簡訊給我問我要不要一起去吃晚餐。克里斯好像也會去,可能還有美奈子和真利。你想去嗎?」


「當然,」維克多答道,附上一個明亮的笑容。


勇利看著他皺眉。「你確定嗎?」


維克多把笑容收起來,知道要是再久一點的話勇利就會發現那是假的。


「我想這可以分散我的注意力。」


勇利柔軟地笑著。「那我跟披集說我們倆都會到。」


「你都不覺得我和選手而不是教練混在一起很奇怪嗎?」維克多心不在焉地在他起身往行李箱走去的時候問道。「話說其他教練到底都會幹些什麼?」


「披集一直覺得他們是不是都在縱慾狂歡。」


維克多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口。「你是不是沒聽到我說雅可夫就像是我爸爸那一段?我才不想要去思考這種事!」


勇利冷嗤一下。「抱歉喔。」他聽起來一點也不抱歉。


「你最差勁了。」維克多呻吟道。


「我愛你,」勇利用歌唱般的聲音回答道。


「我也愛你,」維克多反射性地答道。「但你還是最差勁了。」

勇利的笑就好像升起的太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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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克多從來就不期待去參加舞會。他覺得這種不得不去的舞會都非常無聊且浪費時間。除了索契大獎賽的那場之外,他倒也不是不對。


但是他對今天這場舞會抱有不一樣的期待感,這種感覺讓他的手在打領結的時候顫抖,讓他的胃翻攪,隨時準備背叛他。他已經藉著整裝這個理由在廁所裡待得比平常還要久的多了。他很確定勇利已經注意到了。實際上,根據門外規律的腳步聲來看,他十分肯定現在勇利正在廁所外踱步。大部分的時候,他只要一發現勇利在緊張,他就會不惜一切得想讓勇利冷靜下來。

今天顯然是個例外。


他的手在打領帶的時候還在抖。這只是個簡單的半溫莎結,平常他就算在睡覺都打得出來,但是現在他無法讓自己的手穩住--


「維克多?」勇利敲敲門。「你還好嗎?」


「我打不成領帶,」維克多坦承,他的聲音破碎
勇利一瞬間就進到了廁所。


「你不一定要在舞會上和莉莉亞說的,」他說,不用維克多開口就開始替他打起了領帶。

「你可以就跟贊助商聊就好了。在你宣布你要回歸競技的時候你得和他們談。」


「我應該要和你一起跟他們談的,」維克多道,他的聲音幾乎就跟他的手一樣抖。「你得和他們聊,而身為你的教練我應該--」


「不用管我,」勇利立刻對維克多說道。「我不會和去年一樣亂七八糟的。我沒事的。」


「這個計畫在昨天聽起來明明還非常不錯的,」維克多輕聲承認。


「你沒必要--」


「我有必要,」維克多反駁道。「我有必要和莉莉亞說,我應該也要和雅可夫聊的,現在是最好的時機。」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如果我多重複這句話幾次會有幫助嗎?」


勇利聳肩。「對我沒效,可對你搞不好會有用。」


維克多又做了個深呼吸,讓空氣在肺裡停留一會,然後吐出來。他看著鏡中的自己做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笑意並沒有達到眼底,但是他不覺得不認識他的人會看得出來。「我準備好了,」他宣布。「我們走吧。」


「你確定嗎?」


維克多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倒影然後點頭。「再待久一點也不會比較好。我覺得我要是現在不走,可能就走不了了吧?」


勇利朝維克多伸出他的手臂,這很荒謬因為他們還在飯店的小小廁所裡,但是維克多挽住他的手讓勇利領著他到門口。勇利今年的西裝比以前好多了,感謝維克多的信用卡,而且他也沒戴著那條他稱之為領帶的可怕的藍條紋布料。這大概是因為維克多把它燒掉了。它的醜陋簡直駭人聽聞。


「你準備好了嗎?」勇利問道,他的手搭在門把上。


維克多閉上眼睛吸了一口氣。接下來會很不容易,他很清楚,但是他也知道他曾經做過比這還困難的事。他辦得到的。


「我準備好了。」 





End




譯者碎碎念:

#其實比我想像中還要快翻完:DDD

#媽呀好累

#有些地方超意譯,我與尊重原著的方向越行越遠

#英文好看很多

#下次見面不知到是什麼時候了

#但我發誓維勇坑真的很舒服我不會隨便跑路的

#總是在其他坑看看最終蹲回維勇坑的我


N 個月後見!

Aman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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